周健,男,1987年生人,安徽巢湖人,2004年至2008年就讀于巢湖學院英語專業,2008年通過公務員考試成為巢湖市公安局一名人民警察,2008年至2011年任職巢湖市槐林鎮派出所民警,2011年至今在巢湖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工作,目前任合成作戰中隊中隊長。

圖右一為受訪者周健
其實一開始聽到要去采訪的學長是刑警的時候,還挺驚訝的,想象中的刑警應該是眼神冷酷,制服筆挺,與歹徒英勇搏斗,上演TVB警匪片的角色。我們站在刑偵大隊門口,真實的他向我們走來,并沒有穿警服,精神飽滿,黑色T恤上印著“世界和平”幾個字,很符合一個警察的愿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如果不是巢湖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門牌立在旁邊,他的身份可以猜測成很多種,快遞員、小商販、甚至是保安。那天陽光正好,微風不燥,他就這么從陰影處走到陽光下,帶著警察的干練和微微的笑意,他是周健,一名刑警。
適逢其會,猝不及防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周健在沒有接觸警察這一職業之前,對這一行業一無所知,大學學了四年外語,當時的他完全沒想過會成為一名警察,所有的一切似乎是順其自然,又帶著那么點緣分的意味。父親是一名老師,聽從父親的建議大學選擇了外語專業,但是在面臨擇業的時候,他毅然決定考公務員。那段時間他把大學四年所有沒用過的功全攢著一起用了,汗水的澆灌,陽光的滋潤,果實才會豐收,全力以赴的準備,過硬的身體素質,2008年他成為槐林派出所的一名人民警察。在這里,他經歷了形形色色的故事,這些故事可能渺小,卻是他成為一名警察的開始。從雞毛蒜皮開始,調解糾紛、救助群眾、辦理案件等等。只要是群眾報警你就要去,還曾遇到過一些哭笑不得的事情,比如家里貓跑到樹上去了。也許當時遇到這些事情時,周健只覺無奈,后來某個時間段不經意間想起,卻是記憶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成為獨屬于我們的故事,什么是故事,不是為了滄桑而硬擠出一張深邃的臉,那只會讓你五官僵硬,故事是你走在路上,不經意落在臉上的風霜。
對得起黨和人民,對不起家里人
現在他所在的合成作戰部門主要負責系列案件和團伙案件的偵查工作,工作相比以前更忙碌,當然面臨的危險也更多。“前段時間,剛剛抓獲了一個盜竊團伙,該團伙在我市一個超市內盜竊了五萬多元的財物,經追查后發現他們一路逃往河南、浙江、江西、廣西,最后,我去廣西山里,把其中的一個犯罪嫌疑人抓回來了,后來發現他們在宿州還盜竊了價值40多萬的黃金。”寥寥幾語,就講完了一個案件從偵查到抓捕的過程,雖然周健沒有講述案件的細節,沒有提到破案的辛苦和危險,但我們應該可以想到,從巢湖到廣西的深山里,一路是怎么過去的,要時刻注意犯罪嫌疑人的蹤跡,精神高度緊張,到了山里,不熟悉地形,又要抓捕可能持有危險工具的犯罪嫌疑人,危險不言而喻。在我們看來這很英勇,但是在周健看來這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危險對于警察來說如同呼吸中的塵埃,雖然看不見,但是緊緊相隨,受傷對于警察來說如同意外而來的太陽雨,盡管時刻注意,但是不可避免。對于一名刑警來說,有些小傷磕磕碰碰不值一提,因為那是職業生涯記錄本里一些不甚清楚的鉛筆印,隨著時光的流逝逐漸模糊,而成為職業經驗的墊腳石。周健從警已有八年之久,我不清楚這八年里他留下了幾處傷疤,但是他最清晰的一次受傷是在抓捕過程中跳下二樓導致韌帶撕裂。“2014年就在南門蛋炒飯對面,我在抓逃犯,他從樓上跳下來了,我也從樓上跳下來了,盡管二樓不是很高,但是樓下全部是亂石,腳一下子踩在里面了,當時的一瞬間是感覺疼,但是人還沒抓到,也顧不上這些,先把人抓到再說。”后來逃犯抓住了,周健才開始覺得不對勁,檢查后發現腳部的韌帶撕裂了。從一瞬間的疼到發現韌帶全部撕裂,我不清楚這中間經歷了多久,不清楚是否是一個警察的責任感支撐著他,推遲了痛感的來臨。

周健在作戰室研判案情
采訪過程中,周健的手機不時響起,明顯他很忙,忙到不知道自己女兒的老師是誰,不清楚女兒的學習情況。他說:“我對得起黨和人民,對得起人民警察這個稱呼,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家人。”警察,意味著隨時待命,隨時加班,隨時出發,是叢林,是荒原,是陽光熾熱的奔跑,是大雨滂沱的追逐。
面冷心熱,他烤著生命之火取暖
他說:“除了家人,很難相信任何人,如果你們不是母校的老師和學弟學妹,我是不會和你們說這么多的。”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我心里是咯噔了一下的,心想我們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吧。“也許是職業習慣,每到一個地方,首先會觀察環境,然后觀察每個人的神情、動作等。長時間的從警生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見過形形色色的事,太多的負能量讓我無法去完全信任。”的確,周健沒有熱烈的笑容,有的只是經歷很多之后的淡然。他似乎是常常板著臉,給人感覺是帶著客氣的疏離,但其實周健是面冷心熱。職業警戒性很高,并不意味著冷漠。一次開車路過北外環,周健看見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在推著一輛電瓶車,還東張西望,周健果斷攔住了他,經過審查帶破了十余起案件。職業警戒性很高,并不意味著疏離。有一次周健和家里人一起外出吃飯,出來時正好看見一個人坐上出租車,發現上車的就是一直在尋找的一名犯罪嫌疑人。盡管車子上還坐著妻子和女兒,但是周健還是決定跟著那輛出租車,車子逐漸駛向一個偏僻的地方,他叮囑妻子和女兒千萬不要出來,自己一個人下車,最終將該人繩之于法。正如極限重生的阿倫·拉斯頓所說:“因為愛本身,并不僅僅是為了充實自己的人生,更是為了充實他人的人生。”周健的不相信,卻讓我們更加相信正義。

從警八年,周健辦過很多案件,但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卻是一件沒有結果的故意傷害案。“受害人的家庭條件非常差,在案件中整個大腿斷成三截,一大幫人在現場,不知道什么原因受害人就摔倒了,由于受害人曾經出過車禍,按醫生的說法即使好好走著都有可能摔倒的情況。所以從辦案角度來說,證據不足或沒有證據證明是無法抓人的。那年過年,我想著去看看他,到了他家之后,門一開,屋子里放了一個小爐子,爐子上放了一個鍋,揭開鍋,鍋里面就一個饅頭,那一瞬間有點心酸,我一直記得那天是大年初二,所有人都在開開心心的過春節。”一個爐子,一個鍋,一個饅頭,周健記了很多年。他用自己的光照亮了別人的生命,用自己的熱溫暖了其他人。
風雪夜歸人,也許今晚會刮風也許今晚會下雪,但是他依舊很晚才回到家,夜晚的路燈熟悉了他的影子,在布滿星空的夜里歸家,緩緩放輕了腳步,原來月亮告訴他不要吵醒熟睡的女兒。第二天上課老師問:“你們的爸爸是做什么的?”小女孩驕傲地說:“我的爸爸是警察。”周健為自己的職業而自豪,他的家人為他而驕傲。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愿所有的美好如期而至。
記者手記:真的覺得自己很幼稚,問過很多人這樣一個問題,對于周健學長,我也不例外的問了:“每天做同樣的事情會很無聊嗎,在合成作戰室里,每天盯著電腦,會有茫然之感嗎?”“每天腦子里充斥著無數的數據,偵查、抓捕、審訊無縫連接,沒有時間無聊。”的確,你過得太閑,才有時間執著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才有時間無病呻吟所謂的痛苦,那些忙碌的人,他們的時間都花在努力上。生命里除了詩和遠方,更多的是真正的生活。(學生記者:趙蘇紅)

